“小胖，你多吃一点。”
    “小静，小文，不要只吃青菜，来点肉。”
    “小夕，吃饭的时候就不要看书了，小心饭喂到鼻子里。”
    暮尽一个一个的给四个小家伙夹菜。
    一盘不多的肉很快就被暮尽夹了出去。
    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鸡肉，但他们也是很久吃一次。
    但是暮尽肉夹出去，四小只却不吃了。
    “可是今天是尽哥哥的生日，这些肉........”
    暮尽内心一暖，然后拉下脸：
    “快点吃，谁不吃我就不高兴了，我不高兴就不吃饭了！”
    看着四小只流着眼泪吃完碗里的肉，暮尽这才将筷子伸进一盘土豆丝内。
    伴着米饭，暮尽一口一口的吃着。
    虽然味道这么多年一点没有变，但是暮尽却吃的很安心。
    虽说这里叫孤儿院，但只是一个不大的院子而已，有块小小的土地，老烟头在这里种土豆。
    以前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孤儿院，里面有上百个孩子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老烟头开始大面积的送孩子出去。
    收养的家庭老烟头心里都门清，所以把孩子交给他们，老烟头也放心。
    直到搬到这个院子后，作为孩子中年纪最大的暮尽发现老烟头时不时心口疼。
    也明白了一切。
    老烟头已经将暮城可靠的人都送遍了，现在就剩下这四个孩子了。
    虽然小胖叫小胖，但是它只是在这四个孩子中算胖罢了，在外面，最多算是刚好。
    其他的三个就有些干瘦了。
    身上的羽绒服都是很多年没有换过的了，等长大了，就穿之前哥哥姐姐穿过的，一代传一代。
    老烟头则是在一旁一言不发，一口一口的吸着自己的烟枪。
    时不时的往里面加两片干枯的树叶子。
    这一顿专门庆祝暮尽生日的晚宴，也只是在平常土豆丝的份上加了几块肉。
    等吃完后，老烟头看着四小只自觉的洗锅洗盘子，看着暮尽说道：
    “小尽，跟我出来一趟！”
    暮尽用眼神威胁四个小家伙。
    “都不许出来！小夕，你看着他们！等我回来再辅导你们！”
    说完，暮尽跟着老烟头离开了。
    来到院子里，老烟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：
    “什么想法？”
    暮尽看着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，缓缓蹲下用手指在地上划着。
    “既然找不到人收养，他们以后我养吧，我现在也成年了。”
    老烟头摇了摇头：
    “你有自己的路要走，他们还有我。”
    暮尽的手指一转：
    “你的身体还能扛多久呢？你的病是是天赋原因，治不了。”
    老烟头默默吸着烟枪，只是手里再也没有枯树叶了。
    “哎......是我拖累了你。”
    暮尽摇了摇头：
    “不，要不是您将我们养大，我们早就死在被抛弃的那一天了。”
    老烟头缓缓闭上眼睛：
    “其实........他们抛弃你们是有苦衷的。”
    暮尽嘴角很是轻蔑。
    “苦衷？这么多孩子都有苦衷？既然不能养育，生下来干什么？”
    老烟头双眼迷离，似乎在回忆。
    “我守了这孤儿院两百多年了。当时是一个严冬，那段时间雪下的特别大，但是也没有满城的警报声更让人心寒。
    当时全城凡是到达武徒五重以上的人全部被征召了。
    我当时三十岁，因为身有残疾，和天赋的原因，就接手了这些从周围各个县城孤儿院送过来的孩子。”
    说到这里，老烟头语气一顿，神色更加落寞了几分。
    “起初还好，但是一次次的妖兽攻城几乎让人绝望，武徒三重的也被征召了。
    我清楚的记得，大早上打开大门，看着围在孤儿院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武徒三重，我当时的大脑一片空白。”
    老烟头嘴里叼着烟枪，手上却在重复着搬运的动作。
    “我当时就是这样一个一个将孩子抱进孤儿院的。
    他们将所有的钱都给了我，临别的时候那一跪，我就死死守了孤儿院一百一十年。”
    “他们都是汉子！都是我龙国的英雄！”
    暮尽在一旁静静的听着，这还是第一次老烟头将孤儿院的来历。
    “那一战，十室九空，一城的人几乎都打空了，才坚持到援军抵达。
    那一代孩子，因为政策，还有我当时手里资金充裕，各个都进入了武大。”
    “也是那一战，周围各大县城全部失守，暮城自此建立，变成了一座孤城，也因为交通不便，这里也随之渐渐没落。
    后来，我的孤儿院还收留了一些其他被抛弃的孩子，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说，从暮子孤儿院走出去的孩子，九成都是英烈后代！
    包括你！包括屋子里那四个小鬼头！”
    暮尽握了握拳，看着老烟头：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已经找不到人了，那些品行好的家庭你基本上都送出去了一个。
    再多，就影响他们的生活了。”
    老烟头伸出干巴巴的手，放在暮尽的肩头：
    “孩子，你们的未来，应该是在人族的第一线，用手中的武器去厮杀妖兽，为我人族撑起一片傲骨。
    而绝不是待在这个残旧不堪的地方，一辈子就为了那几点碎银，最后被征召，无力的死在妖兽爪下。
    我写了一封信给了一个欠我人情的家伙，他会负责那四个孩子，你接着走你的路！”
    暮尽死死的握着拳头，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血丝。
    “我f级天赋，流血。”
    “天赋因人而定！不乏有f级天赋成为一代强者！我天赋b级，也只是寿命比平常人多了一些，但我依旧养活了无数人族战士！”
    “我如今气血羸弱，打不过高一新生！”
    “还有两个月，老头子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，也会想办法给你找到资源！”
    暮尽再也忍不住了，眼泪夺眶而出。
    一巴掌将雪地上写下的老烟头三个字抹去，站起身刚准备说什么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声叫喊：
    “尽哥哥，快点进来，我们有好东西给你！”
    暮尽酝酿好的情绪瞬间崩塌，看着四小只期盼的眼神，暮尽看了一眼老烟头。
    眼神中意味不明。
    背对着他们，暮尽擦了擦眼泪，笑着开口：
    “来了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