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景恒和厉景怀四目相对，心中暗叫不好。
    筹谋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掉入了厉景临的圈套。
    不过他们也不是毫无底牌，不久前，他们暗中约见了萧家大少萧烁。
    并且与他达成合作，除掉厉景临，不管他二人中的哪一人当上储君，萧家都将顶替沈家成为四大家族之首。
    此时此刻，想必萧家已派人包围了整个年尚书府，若想保全年家人，厉景临唯有束手就擒。
    “厉景临，年家满门和束手就擒，你选一个。”厉景怀含笑提醒。
    厉景临眉目一凝，不怒反笑：“我从不做选择，反倒是你们，宸贵妃和丽妃，不知你们会如何抉择？”
    闻言，厉景恒眸光倏然变冷，“你以为你说我们就会信么？”
    “啪啪啪——”厉景临轻拍手掌。
    这一刻，便见麒麟军扣押着两名女子走上前。
    女子发髻散乱，浑身狼狈，但还是看得出正是出了宫的宸贵妃和丽妃。
    “母妃......”厉景恒与厉景怀惊喊一声。
    如饿狼般的眸光同时落在厉景临身上，他怎么敢这么做？
    厉景临面寒如冰：“无需这般看我，你们决定动手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日，是束手就擒还是保全你们母妃的性命只在你们一念之间。”
    “恒儿，母妃不怕，只要你能达成所愿死又有何惧。”宸贵妃厉声嘶喊。
    她的恒儿该是站在顶峰的存在，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道路，即便是她自己，亦是不能。
    相比宸贵妃的不惧生死，丽妃眼中逐渐浮现一丝惧色。
    她是南衡国的郡主，又是景国的丽妃。
    本该无忧无虑度过一生，没想到竟会走到今日的局面。
    她怕死，但她更怕儿子会因此送命。
    眼下若是及时悔悟，皇上是否会看在父子一场饶过怀儿的性命？
    宸贵妃看出她眼中的惧怕和犹豫，当下便提醒道：“就算皇上愿意放过，厉景临会轻易饶了他吗？此时放弃不仅前功尽弃，连命都会保不住。”
    经宸贵妃提醒，丽妃眼中的犹豫慢慢淡去。
    是啊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，眼下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。
    若只有牺牲自己才能保全儿子，那她不会有别的选择。
    拔下头顶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，她不舍的冲着厉景怀笑道：“母妃不会成为你的软肋，所以母妃只能陪你到今日了。”
    “不要......”厉景怀眼中闪烁着恐慌，从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恳求，“母妃，你不能这么做，我求你了。”
    他想要储君的位置大多都是为了母妃。
    自小他便知道母妃有着母仪天下的梦，却因为身份的缘故连位份都晋升不了。
    所以他才会想要成为储君，一旦他登基为帝，母妃就是万人之上的太后。
    若母妃今日死了，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。
    “怀儿，母妃不能拖累你啊。”丽妃握着发簪，无声落泪。
    瞧出她眼中的坚决，厉景怀一咬牙跪在厉帝脚下。
    “父皇，儿臣知错了，请您救救母妃吧，任何代价儿臣一人承担。”
    厉帝肃然伫立，皱起的眉头不曾舒展开。
    他淡声道：“怀儿，可知你妻子已有身孕？”
    “什么？明蕊已有身孕？”厉景怀猛地抬起头，脸色变得异常难看。
    今日之事他不曾向莫明蕊提起过，故而此刻的她还在殿中等待着自己。
    他磕了三个响头，只望能保全莫明蕊，“父皇，她不知道此事，所谓不知者不罪，请父皇饶过她吧。”
    听到莫明蕊已怀有身孕，丽妃怔在原地，呢喃道：“我真的要当祖母了。”
    伤心的眼泪再次落下，可惜她见不到她的孙儿了。
    今日之事事态何等严重，唯有牺牲自己才可保全怀儿。
    “皇上。”她满脸泪水的道：“是臣妾怂恿怀儿，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，臣妾愿以死谢罪，还望皇上饶了怀儿夫妻二人。”
    见丽妃有悔过之意，厉帝眸底闪过复杂的神色。
    到底是陪伴了他多年的人，他怎么忍心让她死在自己面前。
    “罢了，丽妃与厉景怀有悔过之意，朕不杀之，就将东离城赐做尔等的封地，无召不得回京。”
    闻得此言，母子俩皆是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，不得不说，这已是最好的结局。
    丽妃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执念，与未出世的孙儿相比，皇后之位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。
    得到饶恕的丽妃正欲走回厉景怀身边。
    忽然，身侧的宸贵妃抓住了她，并用发簪再次抵住她的脖颈。
    “宸玉，你当真要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？”厉帝眼中满是失望之色。
    他对宸贵妃付出的心思远比丽妃多上许多，可她还是不满足。
    在她心目中，皇后之位竟然重过一切。
    “母妃......”厉景怀心口狂跳，脑中一片空白。
    父皇已经饶恕，安稳平静的日子就在眼前，母妃绝对不能出事。
    他双目猩红的凝视着厉景恒，厉声道：“让你母妃住手，否则......”
    “萧家人已与我们合作，你究竟在怕什么？临阵脱逃是要付出代价的，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。”厉景恒眸色愈发冷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