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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离去

    川芜的长相和川穹一样,都不随川海与川王氏,自然也不像川穹,不过小模样十分出众,绝对是个美人胚子,长大后应是沉鱼落雁之姿。
    虽说她性子烈了些,但那小嘴与川穹一样甜,只要见到花渐离,便会跟进跟出,嘴里直喊“哥哥,哥哥”,叫得花渐离心中暖洋洋的,叫得川穹都会打趣花渐离,“寻哥哥,看这样子,阿芜更喜欢你,可真是见色忘兄。”
    一番话下来,逗得满院的人大笑。
    花渐离总带着川穹和川芜爬树掏鸟蛋,玩得最积极的便是川芜了,川穹总说自己惜命,不敢爬树,每当说完这话都会被自己的亲妹妹嘲笑一番。
    “哥哥是个胆小鬼,芜儿最喜欢寻哥哥了。”
    听完这话,川穹总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然后慢慢往树上爬,他可不想自己被妹妹瞧不起。
    谁说男子不如女!他就要爬上去,证明自己可不是胆小鬼。
    就这样,三个人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游戏,从树荫到叶落,从春风吹到寒冬至,家里大大小小的树都被他们爬了个遍,巢里的鸟儿都认识他们了。
    这样的日子,好像更像日子。
    就这样,岁月过了一年。
    每个人,都长大了一岁。
    树上的年轮又多了一圈。
    每个人的相逢又少了一次。
    这日,花渐离回到川府已是日暮时分了,比以往晚了很多,但这不能怪他,要怪就怪白毛那只死狗吧。
    一大清早就各种犯病,在药圃里撒欢跑,跑完后又跑到厨房,将厨房搞得乱七八糟后才离开,接着又跑到屋后把他辛辛苦苦种的种子全都翻出来……
    这一来二去的,等收拾完太阳都快回家睡觉了。
    等明日他再收拾白毛那个祸害吧。
    正巧,川芜不在,她又去了南郭寺调理身体。
    在这一年中,花渐离也给川芜开了不少药方,但效果不大,还不如南郭寺的高僧呢,至此,他便停了自己开的药方,生怕药效相克。
    而他,对于医术,更加刻苦钻研。
    若说以前治好阿潇嫂嫂是他刻苦的动力,那现在又加了一个川芜。
    花渐离咽下最后一口汤,放下筷子,擦擦嘴角,酝酿了许久这才张口。
    这件事早该在半年前便告诉他们了,却被自己的私心硬生生拖了这么久。如今,实在是拖不下去了。
    “干爹干娘,我,以后就不来了。”
    闻言,川穹手里的筷子一个不稳,掉到了桌上,发出闷闷的声音,“寻哥哥,你。”
    花渐离看着很是委屈的川穹,笑道:“都这么大的人了,眼泪还是说掉就掉,寻哥哥只是去闭关而已,最多闭关四年,又没说一辈子不回来了。”
    川海放下手中的筷子,一脸正色道:“阿寻,这江湖之事我们不懂,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?”
    花渐离连忙摆摆手,道:“干爹,不是这样的。师门有命,不得不从,今后四年不得出山,需潜心修炼。舞象之年,方可出山。”
    闻言,川海点点头表示理解,“你师父也是为你好。毕竟,作为修道之人,有一身好功夫才算是够资格行走于江湖之中,以后,也能保护自己。”
    川王氏道:“阿寻,无论你做什么干爹干娘都支持你,不必挂念家里,这一别就是多年,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。若你回来干娘发现你亏待了自己,干娘可就生气了。”
    花渐离听着耳边的安慰之语,只觉眼眶发涩,连忙仰头看向屋顶,闷声道:“干娘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,保证下次见面白白胖胖的。”
    川穹听着几人的对话,虽然不是特别懂,但也懂了七八分,于是很懂事地点点头,道:“寻哥哥,这几年你就安安心心练功吧,我保证绝对不会惹是生非,我和阿芜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的。”
    “怎么,现在不哭鼻子了?”
    听着这打趣,川穹的耳根红了个彻底,连忙低下头捡起筷子擦干净后继续吃了起来,但有些食不知味。
    花渐离觉察到眼前三人的忧愁,于是打着哈哈道:“干爹干娘,阿芜不在家,等回来以后替我道歉,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称职。今日来得有些着急,好多东西都没顾上买,我这就出去买些东西,这几年不在家,就当我尽孝了。”
    川海连忙摆了摆手,道:“阿寻,你说这话便显得生分了。小孩子家家的,有什么钱财?正好,在家这么久了,干爹干娘一直以来从未给过你一件像样的东西,今日赶巧了。”
    此时花渐离已然溜到了门口,只见他一边向外跑一边喊道:“干爹,就当我尽孝了,我去去就回。”
    川王氏看着消失在院里的身影,失笑道:“这孩子。”说完便转头看向川海,问道:“你可是要给阿寻那件玩意儿?”
    闻言,川海点点头,右手摸摸腰间突出的物件,一脸担忧道:“这东西虽然无价,却于我们毫无用处。阿寻这孩子聪慧通透,今后迟早会在江湖之中闯荡出个名堂,人怕出名猪怕壮,刀剑无眼,想必,到时必有大用。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川海看向门外,继续道:“俗话说三岁看老,阿寻日后必是搅弄风云之人,前路危险重重亦不可知,有这东西护着,多多少少也放心些。就是不知这东西能帮衬多少。”
    “这东西,能救人,亦能害人。这样,稳妥否?”
    “阿枝,你要相信我们的眼光,更要相信阿寻,想来以后他必能惩奸除恶,亦不会迷失在这纷扰的江湖之中。”
    “我相信阿寻,只是不相信江湖、人心而已,江湖险恶,塞翁失马焉知非福,我也不确定这个东西对于阿寻来讲是好是坏,我既希望他能用到它,又不希望他能用到它。一旦用到这个东西,只能说明,唉。”川王氏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未来之事,无人能知。
    说到这里,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看向对方,川海拉过川王氏的手,一脸愧疚道:“阿枝,若不是因为我,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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