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芜打开小黄带回来的纸条。
    不过是烧纸条的功夫，她就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。
    云舒手里的人不够，她也不信任舒雨桐，姜芜摸了摸下巴，似乎有点难办，但也不是不能办。
    姜芜知道，舒雨桐可没把底牌全对云舒亮出来，宇文睿在北疆皇宫里安插的人也不少。
    正在姜芜认真思索的时候，姜一打了帘子进来，告诉姜芜皇室里面出事了。
    姜芜吹灭了面前烧着的火苗，挑眉问道。
    “怎么了？宇文慧雯又要杀了她那个娘？”
    姜一愣住。
    她怎么什么都知道？
    “我跑了，宇文睿又与她产生了分歧，按照陈归安说的，反噬时间也快到了，她急了，可她杀不了冯楚月啊。”
    姜芜吹了吹手上的灰。
    “血脉真是这世间最神奇的东西，自然法则在用尽一切办法保护残存于世的血脉，就算是她拥有那么强的怨气与能力，自然法则会想方设法提醒冯楚月让她躲的。”
    她看着自己手上结了的痂。
    虽然她与宇文慧雯交手的时候放了水，但宇文慧雯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，姜芜一直以为宇文慧雯没有伤人的能力，现在看来，倒是她想错了。
    不过是刚上宇文承宇的身，不好控制这副躯体罢了。
    她利用人心算死了宇文承宇院里的人。
    想用宇文承宇的身子杀了冯楚月。
    一点点拔掉冯楚月插在他院子里的眼线，一步步杀了冯楚月。
    “似乎不需要我出手了，随意吧。”
    姜一走后，姜芜摸着小黄的脊背。
    “虽然宇文睿不急，可舒雨桐急，错过这次进宫的日子，下一次可就得等明年了，她明年再来的话，还不知道有没有云舒这个人，更何况，她女儿的婚事还捏在冯楚月手里呢，她也等不起。”
    中午，来给姜芜送饭的是苏长风，他将食盒放在桌上，姜芜正站在萧茕的书架边看书。
    瞧见苏长风时，姜芜本想出于礼貌问候一句，却见苏长风拔腿就走。
    或许他有事忙吧。
    算算时间萧茕马上也该回来了。
    姜芜站起身，将书放回书架，准备打水洗手用饭。
    萧茕练兵回来的时候，姜芜正将食盒里的饭往外拿，她抬头瞧了他一眼，擦擦手说道。
    “今日是苏大人送来的饭，你要与我一起吃吗？”
    萧茕这才想起今日是陈清明他们训练，苏长风他们休息，他提着食盒，瞧了瞧桌上的饭，苏长风给她送的菜里的肉明显比自己手里的这份多。
    想来应该是苏长风将自己的那份肉也拿给了姜芜，他将食盒里自己的那份饭取出，转身又准备出门去，临走前还不忘跟姜芜解释道。
    “既然他给你送了饭，我多拿的这份应该还回去才是。”
    姜芜点点头，在这种边疆苦寒之地，每一口军粮都不应该被浪费，多拿了的是该送回去的，
    “对了，萧大人，这几日夜里有人在你营帐边徘徊，脚步声很轻，你多注意些。”
    萧茕转身时，姜芜犹豫了一瞬，还是提醒道。她是捉妖师，以前虽也跟付老头练过几年功夫，但她学的杂，样样都会但样样都不是顶尖，那脚步声极轻，像是在极远的外围打转，又一瞬间消失不见。
    她也不确定。
    雪崩后军中人员大减，作战方案也被萧茕调了又调，人恨不得掰成好几半用，若是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，影响了军中的守卫，那可就麻烦大了。
    “谢谢阿芜，我会多加小心。”
    萧茕笑了笑，转身打了帘子出去，将食盒递给外面值守的人。
    放下帘子，他洗了手，小步跑到姜芜的桌前准备与她一起用饭。
    “北疆最近有动静了吗？”
    姜芜随口问道。
    “还没。”
    萧茕知道他问的是舒雨桐云舒与冯楚月之间，三人之间目前有着一点很微妙的和平。
    “快了。”
    姜芜用筷子夹起一些肉片，放在小黄的碟子里，萧茕看着，发现她把大部分肉都给了小黄，自己只吃了几口尝了个味道。
    他将自己面前的荤腥往姜芜面前推了推。
    “你也多吃些。”
    “不必了，我整日在这地方不是坐着就是躺着，不怎么饿，自然也不好荤腥那口。你平日里操练打仗，要多吃些才是。”
    姜芜咬了一口馒头，夹了几口炒的有些发苦的青菜，发现即便是青菜，菜汁里的油都少的有些可怜。
    “是不是，快没有粮草了？”
    她盯着埋头吃的正香小黄，突然开口道。
    虽然苏长风陈清明和萧茕已经尽力想让姜芜吃的好些了，但有些东西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，比如，馒头变得和姜芜的手掌一样小，肉片也变成了搅碎的肉沫，菜里的油水也少的有些可怜。
    “还够，今日有采买的人去采买粮食。”
    萧茕夹了一筷子肉给她，却见姜芜定定的看着他。
    “看我做什么？”
    他摸了摸自己的脸，将手中的馒头一分为二递给姜芜。
    姜芜没动，只是瞧着他，良久，她用筷子敲了敲碗盘的边缘。
    “我本想玩假死这招，但皇帝爹不同意。”
    “他是对的，这么多士兵的御寒衣物，粮草马匹，都不是你能以一己之力瞒下来的，更何况，你也说了，这军中有探子，这里也不是一块铁板，探子总有一天会将消息送出去的，你阻止不了。”
    姜芜摸了摸他的头，轻声宽慰道。
    “永康帝应该批给了你们额外的粮草马匹吧，毕竟雪崩摧毁了那么多物资。”
    萧茕点点头，拳头却捏的更紧，他声音有些哑。
    “可我没想到那些人连这些东西都敢动，他们怎么敢的！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因为夺嫡的事情迁怒于我，憎恨与我，可看看外面那些人，他们做错了什么？他们一腔热血，却要在这苦寒之地冻死饿死。”
    姜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，权谋政治，那不是她该涉足的领域。
    “萧茕。”
    “嗯？”
    “北疆，快要到最冷的时候了吧。”
    她看着桌上萧茕手写的日子，声音有些空。
    萧茕不知道她什么意思，吃饭的速度更快了些，吃完他还要去练武场看看他们训练的如何。
    “待会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吗？”
    姜芜出声道。
    “可以，练武场旁边有个山坡，山坡的悬崖侧边有片树林，树林里藏着山洞，你站在山洞里，可以看到练武场的全貌。你如果想去看的话，我让姜一带你过去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姜芜应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