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花溪的小厮们并不似其他酒楼，会看人的穿着打扮来分辨。
    他们在接受培训的时候就牢牢的记住，不可以对任何一个顾客没有礼貌。
    在这点上，曾飞对他们要求的极其严格。
    在桃花溪当小厮的人，个个都聪明，也不愿意丢了这份高佣金的活，所以从不会触犯曾飞定下的规矩。
    所以此时小厮笑容满面的回答，“掌柜的最近怕是没空过来，得等十五天后才来库房盘点。”
    “您若是方便的话，不如十五天后再来，那日掌柜的肯定在！”
    老妇人有些错愕。
    小厮以为老妇人不满意自己的答案，又道，“若是您很急的话，不如写一封信，在信里写清内容，我会帮您转交给掌柜的！”
    “当然，你一定要写清住址，不然到时候不方便联系你！”
    他说的极其有耐心，丝毫没有因为老妇人身上有奇怪的味道，就露出嫌弃的表情。
    老妇人想了想，又借了店里的笔墨纸砚，字虽然写的乱七八糟，但是小厮接过去的时候却像是在你什么宝物一样。
    这让老妇人感受到了，她被尊重的感觉。
    夜里，姜子鱼从村里回来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，而曾飞也把酒楼里的信函交给了姜子鱼。
    姜子鱼打开看了一眼就微微挑眉，“是羌人！”
    “羌国的？”曾飞倒是有些意外。
    羌国不似西姜一样，国土面积宽广，相比之下羌国的面积也不过只有西姜的四分之一。
    西姜若是要来大越，必定要从羌国的门口路过。
    所以这些年来，羌国和西姜没少闹小矛盾，却没有起什么大的战事。
    因为西姜害怕他们在攻打羌国的时候，大越会趁乱占领西姜。
    可这几年羌国干旱，国内乱成一团，据说皇室为了求雨都已经祭祀了不少的马匹了，却丝毫没有半点希望。
    “她来找姑娘做什么？”曾飞想了想，“羌国如今可是颗粒无收啊！”
    “羌国虽然没有粮食，但是羌国的葡萄却是出了名的！”姜子鱼对曾飞说，“不止是葡萄，还有瓜果都不错！”
    曾飞苦笑，“这些葡萄顶多只能运送到邺城附近，却卖不到其他地方啊！”
    再好又有什么用呢？
    陇西一带都穷的很，谁家愿意出高价钱去买这些葡萄啊？
    若是他们给的价格低了，羌国也未必愿意卖，毕竟长途跋涉的走来，却连本钱都赚不回来。
    羌国不会以为西姜和姜子鱼来往，就认为姜子鱼是冤大头吧？
    “为什么要运到其他地方？再说了，他们不止有新鲜的葡萄、瓜果，也有果干和葡萄干！这些小吃，都能卖出价格的！”姜子鱼把信函收在手里，又道，“你吩咐店里的人，若她下次还来，就留在就留暂住吧！”
    于姜子鱼而言，这颗粒又大又甜的葡萄，却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。
    她虽然在桃花村也有种植葡萄，但是桃花村的地势和光照都不似羌国那样，有优越的地势环境，产出的葡萄会更甜更适合酿酒。
    羌国虽然也有人酿制葡萄酒，却因为手艺的问题，这酒甚至还比不上玉米酿。
    可偏偏的——
    姜子鱼最擅长的就是酿酒。
    若她买了羌国的葡萄，缓解了羌国人国内的粮食压力，再让羌国帮忙种植棉花，那么往后羌国和邺城的关系来往就密切了。
    羌国发展好起来，西姜人对羌国就有忌惮了。
    西姜人忌惮羌国，便不再敢有心思想着要对大越做什么了！
    而且，据说和羌国交好的还有乌孙、扜罙、于阗等边境小国。
    他们都在西姜国的附近。
    乌孙盛产马匹、于阗盛产是玉石，而扜罙的苜蓿却很出名。
    若是这些国家都因为羌国人的到来而对她伸出橄榄枝，那么再给她两年的时间，这邺城一定会变成边境最大的贸易市场。
    到时候，邺城怕是会比陇西其他城池都热闹许多。
    姜子鱼想好了，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萧九成。
    萧九成很支持她。
    只是萧九成也告诉她，楚家的人已经到了。
    楚家二房的人跟着甘芳苓去了庄子上见楚婷，据说已经在庄子上住下了，而却没有和萧九成打招呼。
    楚家二房的人明显是生了气，而且这次来的人，是楚婷的母亲薛氏，是如今楚家二房内宅的掌权人。
    薛氏心疼楚婷，便亲自照顾。
    “这事，让我来解决吧！”姜子鱼抬起手揉了揉萧九成的眉心，知道最近朝堂上给了他诸多的压力，“内宅的事，处理起来我很擅长！”
    “不用！”萧九成抬起手握住了姜子鱼的手，很是欣慰的道，“楚家是我的外祖家，我知道怎么处理！”
    “怎么？心疼了？”姜子鱼笑，“怕我下手重了？”
    “不是，我是担心你！”萧九成也明白最近姜子鱼的劳累，他说，“楚家人没那么好对付！”
    “我对付他们，却是习惯了！”
    姜子鱼坐稳了身子，看着萧九成镇定的说，“九哥，其实我是什么样子的人，你一直都知道！”
    “我和其他女子不一样，我不喜欢被束缚在内宅，像个金丝雀一样被养着，我喜欢做一番自己的事业！”
    “我喜欢你，自然也想帮你做一些事情，而不是看着你一个人挡在我的面前！”
    她说的坚决，“我想做一个和你并肩而行的人，而不是躲在你背后的小姑娘！”
    萧九成微微错愕，隽秀的眉眼里噙着的是不解。
    这世上大多的女子，求的不过是嫁个好人家，然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，从此不再被外界的烦恼所打扰。
    可姜子鱼不一样——
    她似乎就没有怕过任何困难，当年邺城最破烂的时候，她也毫不犹豫的走到了他的身边，陪着他看着邺城一点点的改变，百姓安居乐业。
    “并肩吗？”萧九成尊重她的选择，可又心疼她，“会很累的，傻姑娘！”
    “我不怕累！”姜子鱼见萧九成退让，更是美滋滋的说，“让我来和这些人过过招吧！”
    “若是我下手重了，你别生气才好！”
    萧九成哈哈大笑，“我怎么会生气？”
    若不是要顾全大局，他是想把楚家二房全部杀了，永除后患的。
    不过此时的萧九成倒是好奇，怀里的这个小狐狸要怎么对付楚家二房？